有栖川折兰
Arisugawa Oriran

我会放弃我的吻,我不会放弃我的爱。
2021-01-19  

【极东】恋离飞月

复健作,tno世界观下的小短篇,简单介绍就是核战争前夕的背景。和现实世界没有半分关系。可承接前篇深渊花火。

梗概:任性日帝的末日回想


  “我要放弃国家意识体的职责,”本田菊咳嗽一声“我要以人类的身份参加地球文明存续计划。”

  

  本田菊感觉做出了数十年来最正确的决定。清晨的首相官邸内,内阁总理大臣和大政翼赞会的几位元老脸色一青。鹤发鸡皮的老人们围坐到他身边劝说:“日/本大人,三千年您都活过来了。作为君临亚洲七十年的大日/本帝国,您不能——”

  

  本田菊翻出情报人员从勃艮第德国截获的消息拍在会议圆桌上,一沓文书写满一周之内关于观测到德美边境核弹头运输踪迹的报告。本国运输的情报自不必说。从军备的整备密切程度来看,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正在水面下渐渐浮起。专家计算过,两国加起来六位数的核弹头数量,足以把日本本土炸到只剩北海道,冲绳等无人地幸存。

  

  “一旦战争爆发,日本的绝大部分国民将会不复存在,”平静如本田菊仿佛在描述今天的晴朗天气“到时候日本的国家意识体也会消失。在下,本田菊,也会变回普通人。”

  

  虽然清楚这一流程并且早已在心中描摹无数次,本田菊仍不知,甚至是,好奇自己到底会以何种程度消失。他想起被战争消灭的国家,那些国家意识体都留在本地成了地区意识体;被风沙渐次吞没的国家,意识体也随传说化作迷雾一片。如果他不放弃这一身份,也许就要和裕仁一等人挤到不见天日的地下数年数十年吧。那个时候,他还能想起自己曾经作为国家意识体,曾经和一国之地息息相关吗?

  

  “但我国的航天技术尚未完善,还没在月球上建立基地,如果您贸然登月,”首相停顿片刻,他对本田菊还留有最后的崇敬之心,不愿说出最坏的设想“……恐怕没有办法像在核掩体设施里那样活下来。”

  

  地球文明存续计划是载人登月计划的变体。原本正和太平洋对岸展开如火如荼太空竞赛的日本,在收到勃艮第德国的核情报后选择放弃原本的载人登月计划,改为直接运送地球文明的重要文物撞击月球,希望能保留数千年来的人类成果(当然只包括同盟及友好国家)。这个提案原本遭到一众政客军人们反对——我们要和勃艮第德国决一死战,直到身死玉碎——他们愤然指责这行动是在浪费军费开销。本田菊却半怀私心地劝说天皇支持计划通过。

  

  “不能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谁也不能保证在物资短缺的地下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后人登上月球,会发现万世一系的皇族在人类文明中发挥的巨大作用,永远纪念曾经的朝日之国。”他这样说着,裕仁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但本田菊却没有当面明说抱有自己前往的私心,至少要等提案通过之后才告知决定。

  

  疲惫的本田菊勉力维持着礼貌微笑:“在下可不是普通人啊,首相阁下。至少在日本灭亡前。”

  

  “我明白了,请再考虑一下。”意料之中的回绝。毕竟在核战争之前放弃职责跑去登月,实在耻为大和男儿之举。不过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悬己身,本田菊反而对这些束缚他千年的枷锁开始看淡。

  

  “阁下,只有在在下的尸体上,新的国家才能重生。”本田菊鞠躬退下,将烦恼重新交给这些把持政权数十年的老人。

  


  

  没有直接回公寓,本田菊让司机把他载到直接对接国家的情报通信部门处,他要在那里打最后的跨国电话。调小电台的歌声,他本想阖眼打盹一番。通宵连轴转应对贵族院众议院及一等国事,任他是国家意识体也支撑不住。但熬夜过后,身体却精神异常,酸痛双眼和混沌精神不停斗争。最终他选择摇下防弹车窗,让清爽晨风吹醒他。

  

  初秋清晨六点,东京尚在沉睡,街上偶有出现上班族匆匆跑过人行横道的身影。想到避难警报预定在今天十点天皇演说后发布,本田菊不免多流连几眼银座的繁华。于海洋中拔地而起,到全亚洲最大城市的商业街,只需要短短五百年。北至桦太岛,东至加尔各答,南至新几内亚,西至旧金山,四方的资源不断输送而来,浇灌出这颗太平洋上最璀璨的明珠。目之所及的高楼大厦,广告牌霓虹灯,一切都纪念着他七十年来帝国生涯的辉煌。

  

  只待开战之时,一颗原子弹降下,这里又将变成怎样可怖的废墟?本田菊看向广告牌,小百合那纯洁甜美的微笑仿佛脆弱得下一秒即将被余波掀起化成灰烬。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刻,他从前对死亡的恐惧都化为空白的宁静。回归土地,回归海洋,回归生命诞生的原初状态。

  

  每一个政府部门里都坚守着大批工作人员,忙碌于第三次世界大战前的最后工作。进入情报通信部门,一个军部人员为本田菊拨通通往欧洲的午夜电话。想必那边亦是一个通宵工作的不眠之夜,本田菊的等待时间不会太久。

  

  两分钟后,跨国电话有了回音。费里西安诺沙哑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日/本。”

  

  “叙旧,”本田菊少见地开起玩笑,试图缓解对方紧张的情绪“意/大/利君,你那边准备的速度应该比亚洲快吧?”

  

  费里西安诺语气轻松些许:“如果你再晚点打来,我可就听不到了。这边等下得中断一切非必要的外交通信,将电力全部用在修筑对勃艮第防线上。”费里西安诺现在称呼德/国会直接用勃艮第的名字代替。

  

  “在那之前,在下想以本田菊的身份问你,”看在曾经的数十年盟友份上,本田菊忍不住关心起费里西安诺“你打算怎么办呢?费里西安诺君。”

  

  电话又被沙沙声淹没了,半晌后费里西安诺才说:“我不会躲进核掩体,氧气和食物应该留给更需要的人。我得留在地面上阻止进攻。”

  

  “不像在下认识的费里西安诺君啊。”

  

  本田菊清晰听见费里西安诺的笑声:“我已经想不起罗/马爷爷的背影了,不过现在却完全能体会他的心情。而且……而且,说不定是我先击中勃艮第的大本营。到时候冲进日耳曼尼亚,给路德维希一拳,他就能从这个噩梦般的世界清醒过来,捡回属于国家意识体的身份。”费里西安诺的声音模糊得像是在呓语。

  

  “那么,祝您武运昌隆,”本田菊在费里西安诺看不到的地方鞠躬道别“在下也要去完成最后的心愿了。”

  

  “我把经典的绘画建筑音乐电影都复制一份给日/本了,得好好把它们送上月球啊,”费里西安诺留给本田菊的最后一句话仍然爽朗“本田先生,ciao!”

  

  既是你好也是结束,本田菊走出房间时想意大利语真是奇妙,如同一个有始有终的预言。他同这地球上除亚细亚外的国家意识体的缘分也就在这里完结。本田菊向守在大楼门前的陆军人员们点头微笑,害得后者连连对他鞠躬。“辛苦,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他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这样就算卸任国家意识体的工作了。

  


  

  大概两个半小时后,本田菊在鹿儿岛的机场降落。他一下机,远远便看见机场里唯一不认真听天皇讲话,坐得打盹的王耀。永夜前夕,本田菊的心情难得愉快。他想起昨晚打电话给王耀特地说的重话,任谁听了都不敢不来。

  

  “明天早上九点钟之前,你坐飞机到鹿儿岛,”本田菊话说得轻巧,却对内容有十分把握“如果你不想明天下午在南京见到第一个来自日本的蘑菇云。”

  

  他坐到王耀身旁,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看他不能呼吸而渐渐通红的脸颊,又因为氧气不足挣扎着惊醒的样子。王耀见到他,低声咕哝几句才问:“就快开战了,日/本不着急吗,还大老远把我约到这种乡下地方。”

  

  本田菊选择无视这种低级的嘲弄:“耀さん之前不是还在发展‘五个现代化’嘛,说起鹿儿岛会想到什么?”

  

  王耀猜测:“种子岛?”

  

  “看来您还是有好好关心我家的工业发展”本田菊揶揄着拉起王耀,“为了赶上下午两点钟的发射窗口,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们走向停车场。没有司机,本田菊亲自发动一辆崭新的三菱吉普。关掉电台里不停切换的玉音放送和避难警报,在袅袅的贡多拉之歌中驶向锦江湾畔的公路。王耀一听到歌声就皱眉:“这不是大正歌谣嘛,老歌放送?”

  

  “勾起了您的伤心回忆吗?但在下觉得很适合今天。”本田菊一边踩油门一边哼歌,逆着对面汹涌的逃难车潮,独自一车开往种子岛。那里是日本本土最大的宇宙航天基地,也是第一次载人登月计划的预定发射地。“毕竟我们的目的地是月球。”

  

  “月球?”王耀突然意识到本田菊准备进行的疯狂举动,倒吸一口凉气“我们两个人?你不会真的打算坐火箭上月球吧。”

  

  本田菊一打方向盘:“BINGO!耀さん回答正确。在下承认这个计划有点冒进。但一直以来,在下深信唯有赌上一切筹码的人才有机会赢走大奖。”

  

  “我要下车!”抗议是无用的,本田菊早已紧锁车门。王耀无果,试图争夺本田菊手里的方向盘,却被他警告:“您从这里下车,在下立刻打电话让首相阁下按核按钮。虽说迟早都得按下,但现在就按,您那边应该还没准备好吧,尽量减少伤亡才是明智之举。”

  

  王耀不说话了,他把头转向左侧车窗。巨大的樱岛火山正在左侧的锦江湾对岸,缓缓向外喷发岩浆和烟灰。摇下车窗的王耀被烟灰糊了一脸,连本田菊也不禁笑了。

  

  本田菊想起东京附近的富士山,最后一次喷发还是在与德川幕府工作的时候。思绪牵引着他从昭和飞过近世,飞过中古,回到与王耀初相识的飞鸟时代。日落之处有天子,从某地竹林开始延续千年的缘,指引他们共同走向下一个时代。

  

  此时,本田菊忽然感觉樱岛火山是自地球的一只眼睛,要睁着眼见证他和王耀的结局。本田菊将油门踩得更深,汽车高速划破晴空与海洋,轰鸣着迎向他和王耀命运的终末。

  

  本田菊在一处路牌处减慢速度。路牌左边指向屋久岛,右边指向种子岛。“您知道屋久岛吧?上面能发现很多绳文时代的文物和树木,换句话说,那里还残存着在下诞生时的样子。”

  

  王耀挑眉:“所以?”

  

  “人的一生不能往回追溯,正如在下永远也无法变回您最喜欢的子菊模样,”本田菊向右开去“种子岛才是我们要去的未来。”

  

  发射中心外,许多完成任务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物资,赶在被袭击之前尽快离开岛前往避难区域。一个小女孩从排队的货车前座探出头:“妈妈,西乡咚掉了!”原来满载的货车后面有一只人形玩偶没有绑稳,颠簸中不慎掉在地上。货车扬长而去,消失在转角的尘埃中。

  

  本田菊犹豫片刻,决定停车清理干净玩偶捡回来。王耀见状问:“你要把它带去月球?”

  

  “这也是重要的回忆啊,”本田菊微笑“从小到大,耀さん送给我的所有东西我也会带上月球的——土地除外。”

  

  本田菊和王耀刚一下车,就被一群工作人员围上来搬走做进入舱内的最后准备。直到这时,王耀才意识到本田菊对这个疯狂计划的准备绝对周全:“你是认真的啊!”

  

  “当然,”本田菊回头看王耀一眼,“这是最后的离别。坐上火箭之后,在下再也不会和您分开。”

  


 

  狭窄的太空舱内,本田菊和王耀被航天服捆住无法动弹,静静等待发射倒数。发射中心内还留有最基本数量的操作人员,能够保证本田菊和王耀飞上环地球轨道,再加速至一定速度靠近月球,再幸运还可以控制软着陆月球。至于软着陆之后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耀さん就要离开地球了,还有什么想说想做的事情没有完成吗?”

  

  “……还有很多。关于家人的,关于国家的,但都没有办法做到了”倒数的电子音已经在耳边响起,“如果可以,下辈子再完成吧。”

  

  液体燃料缓缓推动火箭自地上升起,尾部曳着长长的白色火焰划过蓝天。这颗地球上的最后一艘飞船成功逃离即将来临的凛冬。奇异的是,即使穿过大气层,本田菊仍然能隐约感知到地球上日本发生的事情。无数平民搬着物资,拖家带口,躲进数十米的地下掩体;也有人不相信末日来临,独自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商业街;军队基本严守着本土和各处基地,随时警惕从勃艮第或是从美国飞来的核导弹——也有可能由己方先发起。不管如何,当日本从南到北的领土完全展现在本田菊眼前时,他确信,他已永远离开自己生存三千多年的故乡。

  

  “耀さん,看,”遥望太阳下的亚洲地区犹如一块翠绿宝石嵌进琉璃海洋,白云是紧系其上的飘带“那就是您和我居住上千年的地方。”

  

  “其实还挺小的,”王耀被新奇的地球表面吸引了所有目光“真不敢相信,我们数百年前竟然还觉得地球以我们为中心。”

  

  火箭推进分离,飞船飘浮在地月之间。本田菊开始能看到地球背后深空的闪烁繁星。迢迢银河不在手指尽头的天际,而在船舱玻璃外。那深沉神秘的宇宙激动得本田菊几乎落泪。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王耀下意识对着星空吟道“哪里是清且浅呢,几千年都走不完。”

  

  “和银河比起来,东海才是真正的盈盈一水,”本田菊摆弄着因失重而漂浮的牵引绳“再也没有什么东海相隔了。”

  

  随着自转,亚细亚躲进地球的阴影处,东京都地区的不夜灯光亮起,如蛛网中心连接起列岛的每一处,但广岛县处却异常昏暗。一阵疼痛贯穿本田菊的腹部。

  

  “轰炸开始了,我们只能祈求这里等到登月之后再被轰炸。”从种子岛发来的无线电消息让舱内陷入长久沉默。本田菊忍着疼痛趴在窗前,默默告别生他养他的地球。

  

  四天之后,王耀和本田菊正式在月球着陆。本田菊从舱内爬出来,第一时间回头去瞧地球。那原本透明琉璃样的表面大部分已被蘑菇云覆盖,看不清云下具体情况。早在操作着陆之前已经失去和发射中心的通信,是本田菊强行启用飞船内部备用装置减速才得以安全着陆。

  

  他扶着王耀从舱内走出来。从各个国家之间收集的文明宝物、生物基因,本田菊决定让它们永远躺在飞船内沉睡,这样还容易被后来登月的人发现。不过,那应当又是一段数千年。

  

  月球不会发光,也没有桂花树,倒是有外来的兔子——唯一的兔子胚胎被冻在飞船里。本田菊和王耀走在一片寂静的行星上,努力回想起地球的事情,却终究被头顶浩瀚的星空引得发呆。

  

  “这里什么也没有嘛,”王耀的声音从通信设备中传来“也不用和你吵月兔到底是捣药还是在捣年糕了。还是地球上看到的月亮漂亮。”

  

  本田菊环顾四周大大小小的环形山,抓起一把超乎常识般细腻的月球土壤:“而且在下感觉您不会喜欢这里的,这土看起来不能种菜。不建起基地还是无法在这生活。”

  

  “也不指望在这里活很久,”王耀看了一眼氧气含量,还能用大概两天“怎么样,是躺在这里不动还是去找点乐子?”

  

  “您想干什么?”

  

  “没有桂花树,就给它造一棵桂花树。没有兔子,就给它捏一只兔子。”

  

  “不愧是您。”本田菊很久没有笑得如此畅快,但顾及氧气用量,他只好努力压低声音。

  

  于是两天之内,真的被本田菊和王耀在月球表面画出一棵桂花树,勉强堆了个小土堆充作兔子。这样等以后浓云散开,人们从地下走出来重新抬头看见月亮,关于桂花树的传说便成为事实——也有可能被传成是山楂苹果之类的别的树木了。

  

  吃完最后的压缩饼干和饮用水,本田菊坐在“桂花树”下眼睛直打架,也不知是氧气含量不太足够,还是因为生物钟紊乱适应不了月球的昼夜。离开地球的途中还会感受到疼痛,然而两天之后,他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关于地球上那个日本的所有事情。本田菊现在彻底是本田菊了。

  

  王耀躺在他身边问:“今天不跳了吗?”

  

  “不跳了,在下累了。”他们太热衷于月球那六分之一的重力,总是弹跳到头晕才停下。连日的压缩饼干让本田菊凝视着远方的地球:“在下想吃米饭。”

  

  “应该吃到撑再上来,”王耀闭上眼睛“我要休息了。”

  

  “地球真美,”本田菊忽然说“晚安,王耀さん。”晚安,在宇宙中,或者只是为了维持地球人必要作息的礼仪词。毕竟黑夜与白天取决于恒星,而本田菊周围所见基本都是恒星的光辉。

  

  本田菊挪近王耀身边,打开航天服内置的录音机,趁还没有永远闭上眼睛之前开口道:我叫本田菊,来自地球上曾经的日本国。我身边是我的哥哥,他叫王耀,来自邻近的中国。我们被委托将人类文明的文物送到月球上保存。如果你也来自地球,那么,飞船里是我们送给你们的礼物,请好好保存使用。

  

  如果这段语音能被人破译成功,大概他和王耀会被当成登上月球一去不回的勇敢宇航员,说不定还会在历史教科书上并列提起。他们在恩怨纠缠的千年里籍籍无名,因为死在一起而被后人铭记也好。

  

  滴——滴——滴——

  

  氧气含量不足的警报不停响起。本田菊躺在月球土壤上想:三千年的梦,终于做完。

  


  尾声

  

  滴————

  

  心脏监控器持续蜂鸣,医生和护士围绕在本田菊身边,准备解除他身上的医疗设备。核掩体中的医疗设备不多,每一台机器都要珍惜使用。不过,更多是本田菊不愿再使用止痛药。他很清楚,勉力维持核弹轮番轰炸下的日/本是徒劳之举。

  

  被嘱托为本田菊摘除呼吸机的是王耀。比起本田菊,王耀还不到要进重症监护室维持生命的程度。但他清楚地表上的战争惨状。迟早有一日,他也要像本田菊那样死去,结束国家和自己的生命。

  

  本田菊的脸雪白而瘦削。王耀坐在床边,轻轻取下面罩,心中顿时痛快——那奴役他数十年的大日/本帝国,也算死在他手下了!随后深重的痛苦袭来,跟在他身边数千年的小菊,如今也抛下他走了。

  

  “晚安,菊。”

  

  王耀仰起头,天花板的手术灯竟也被泪水模糊成一轮澄清的明月,冷冷照拂他和床前永眠的本田菊。

  


  

  END

  

  后记:

      1.本篇于载人登月和航天方面没有任何科学成份!请不要轻信。

  2.在tno世界线中,日/本占领了西太平洋大部分区域。和德意的轴心联盟早在50年代初破裂,这里设定和德/国关系不佳。因为一同对付魔怔的德/国,和意/大/利关系尚可。另外勃艮第德/国基本上就是行走的种族清洗机器……设定路德也一起魔怔了。(在魔怔德面前,日帝只能叫小疯)

  3.tno世界线中德国62年登月,德美日冷战太空竞赛,所以这个世界线的日是有能力登月的,只是因为时间不足没上去,准备基本充分。

  4.小百合指吉永小百合,著名日本女优。现实世界里美丽且优雅地活到现在。

  5.种子岛,日/本现在唯一的宇宙航天中心所在地,不过不能做载人航天。设定tno日因为科技发展可以在种子岛进行载人航天。五个现代化是tno中国高总统提出的改革措施,主要重心在工业发展,所以耀才能一猜就中(指火箭工业)。

  6.樱岛火山,鹿儿岛著名景点,经常喷发的活火山。锦江湾就是位于鹿儿岛本土和樱岛之间的海湾。

  7.贡多拉之歌(ゴンドラの唄),著名大正歌谣曲,曾在60年代再次翻唱而大红过,现在也有新编曲。主要写的是一个女孩珍惜青春抓紧时间恋爱的内容。

  8.西乡咚,西乡隆盛的敬称,明治维新三杰之首,深受鹿儿岛人爱戴以致当地基本都是他的周边。(这里是私货hhh)

  9.题目恋离飞月取自超时空要塞f剧场版的恋离飞翼,这个名字有谐音“连理比翼”之意,当然也含有再见了恋情的意思。(本来是想叫fly me to the moon的,但东归写了我就改个别的吧)

  10.“没有月色,那就说地球真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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